BBC纪录片陷入造假丑闻 真实与画面如何平衡取舍

纪录片何以在当今影视界备受推崇？因为它们总能引向未知的秘境，以镜头记下难以描述的自然语言。

震撼而又真实，是一部部自然类纪录片圈粉的最大理由。在BBC拍摄制作的一连串纪录片《地球脉动》《蓝色星球》《家园》中，史诗般的画面、精良的制作、壮美的景观打造了王牌口碑，而其制作团队也成为业界“专业主义”的典范。

但就在最近，BBC陷入了纪录片造假丑闻。多家英国媒体报道2011年纪录片《人类星球》中，BBC拍摄的巴布亚新几内亚雨林树屋，根本不是当地科罗威人部落居住的家，而是“委托拍摄”。BBC也已承认，这些镜头是编导设计，换言之，摆拍的。一时间，舆论哗然。“设计”与造假是同一回事吗？ 纪录片该不该为了追求视觉效果而牺牲真实伦理？ 当BBC的镜头都有可能被精心设计过，还有多少纪录片值得信任？

在BBC的新纪录片 《我与部落居民居住的一年》中，探险家造访了拍摄《人类星球》的部落，当地人说出了内幕。四十多米的高空树屋极不安全，因此只用于祭祀，或年轻人“探险”，日常实际居住的树屋离地面很近。

丑闻发生后，BBC立即发布声明称，《人类星球》出现了“违反编辑准则”的地方。自该节目播出后，BBC“加强了员工的编辑指导、准备和价值观方面的强制培训”。

人想知道真相的驱动力，才是纪录片的根本动力。但BBC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纪录片中跨过真实的边界。比如在《冰冻星球》中，有一集讲述北极熊妈妈挖冰窟产仔，被曝光是主创人员用动物园和北极拍摄的镜头剪切。产仔的画面中都是动物园的假雪，冰窟则是工作人员用灰泥和木头搭建。

回想2016年，陆川执导的《我们诞生在中国》，一度也因类似问题引发争议。观众们一边为镜头下广袤无垠的中国大地、可爱的小生灵们赞叹无比，一边也有人吐槽，影片难免有刻意剪辑“编故事”的痕迹。主创团队事后坦言，由于野外拍摄受到的种种限制，很多“摆拍”亦是无奈之举。

率先曝光BBC造假、与BBC合作多次的摄影师道格·阿兰也承认，“绝大多数涉及小型动物的画面，都是在受控环境而不是野外拍摄的。你需要把它们引导到一个安全的地方，才可能拍到需要的镜头。”

相对于故事片，纪录片的创作需要面对许多“内容”之外的考验。这是它的困难之处，也是迷人之处。既然类属“纪录片”，真实便是最大的力量。

或许，在更高精尖的技术突破来临前，在人类技术无法抵达所有真实秘境之前，重申纪录片的拍摄伦理至关重要。

业内专家表示，纪录片不能捏造事实，也不应止步于表面真实，纪录片是主观生命对客观世界的观察与建构。

在真实的伦理与画面的尽善尽美之间，如何平衡甚至取舍；在“只纪录、不改变”的底线与环境保护的道德之间，如何才是正确的等级先后。对于观众，这两道选择性的思考题同样有效。